第一章(8/8)
“花姚哥哥,我就知道你不会看着我摔下去。”
花姚嫌弃道:“臭小鬼,别来烦我。”
“主上怎么会派你这个蠢东西过来。”
“是我自己要过来的。”
“我不来的话,主上就会派哥哥最讨厌的人过来。”
“花姚哥哥,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。我知道你很喜欢这里,太子殿下也很宠爱你。可你留在这里的话,枕月叔叔怎么办?”
“我怎么知道?”
花姚望着天空的一轮孤月,漫不经心道:“我阿爹他……还好吗?”
十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几番张口又开口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……
“阿姚,又挨打了?”
花姚坐在台阶上,低头舔?膝盖上的伤口。
古伯从怀里掏出一块桂花糕递给花姚。
“阿姚,以后还往外跑吗?”
“跑,当然要跑。”
“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就会一直往外跑,迟早有一天,我会跑的远远的,再也不回来。”
古伯慈祥的揉了揉花姚的脑袋,“好小子,有志气!”
“跑吧,跑的越远越好。老头子我是出不去了,等你出去后,一定要好好替我看看这个世界。”
花姚最后一次跑了很远很远,但还是被抓了回去。
“小兔崽子,喜欢跑是吧?我让你跑!我让你跑!”
花姚蜷缩在地上,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手里挥舞着皮鞭,每一鞭都狠狠地打到了花姚身上,后背瞬间皮开肉绽,鲜血流了满地。
“你跑啊!怎么不跑了?!”
花苍峮脸上挂着狰狞的笑,似乎花姚越惨,他笑得就越厉害,很快,他就笑不出来了,因为花姚扑倒了他身上,一口咬到了他的脖子上,尖锐的虎牙刺进他的血肉里,蛇尾紧紧缠在他身上,试图就这样将他绞杀。
可花姚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,他瞬间被花苍峮的护体内力振飞几米远。
“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,竟然还想反咬主人。”花苍峮攥住花姚的头发,将他拖到一处地牢。
暗无天日的地牢里,萧枕月安静的坐在轮椅上,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,每一根发丝都透着死气。
他的肩胛骨被两条铁链穿透,牢牢的拴在墙上。
“阿爹……”
花姚挣扎着爬到花苍峮面前:“明明是我要跑出去,阿爹什么也没做,为什么要这么对他?”
“我错了,我知道错了,求你放过我阿爹。”
“我一会绝对不会乱跑,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。”
“不,花姚,你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。”
花苍峮掐着花姚的脖子,强迫他看着萧枕月的惨状,“看好了,你爹的双腿是因为你废的,谁让他生了个你这样一个不受管教的儿子。”
“这还不够,花姚,我要让你牢牢记住这次的教训。”
花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,整整五年不见天日。这五年里,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世界上最残酷的刑法。
身上的伤口尽数溃烂,散发着尸体的腐臭味,如果不是还有意识,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已经死去。
长达五年的非人折磨,将花姚身上最后一点棱角也被磨灭。
黑夜漫长无边,花姚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座水牢,那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,紧紧掐住他的脖子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“花姚,你又不听话了是吗?”
“看来是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。”
花姚拼命摇头,“没有……没有不听话……”
“你留在赫连辰身边,打的什么算盘,以为我不知道吗?”
“花姚,抬头看看,那是你不听话的代价。”
花苍峮的声音萦绕在花姚耳边,如同恶魔的低语,挥之不绝。
花姚慢慢抬起头,他看到巍峨的城墙上,悬挂着古伯的尸体。
画面一转,他又看到阴湿的地牢里,父亲毫无声息的死在轮椅上,双眸死死地盯着他。
“不要!”
花姚猛然坐起身子,从噩梦中清醒过来。
窗外夜色寂寥,乌云蔽月。
花姚撩衣起身,跌跌撞撞的爬出去。
杀了赫连辰,父亲和古伯就会安然无恙,只要杀了赫连辰,一切都会回归正轨。
杀了赫连辰……
他悄无声息的溜进赫连辰的卧房里,床上是空的,书房亮着一丝微弱的灯光,耳边依稀能听到毛笔划过宣纸的声音。
花姚刚推开书房的门,一柄匕首就抵在他脖子上。
“别动。”
“花姚,怎么是你?”
赫连辰拧了拧眉,手上力道放松,就是这一瞬间,花姚紧紧缠住赫连辰的身体,一口咬到赫连辰颈间。
赫连辰闷哼一声,担心真的会伤到花姚,急忙收起匕首。
“花姚,大半夜发什么疯!”
赫连辰将花姚推开,花姚又扑上去,就这样重复了十几遍,仍是不知疲倦。
花姚听不见赫连辰的呼唤,他目光呆滞,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。
耳边不断响起银铃晃动的声音,起初赫连辰以为是花姚身上的铃铛,仔细一听,还有一部分是从窗外传来的。
“敢在孤眼皮子底下动手脚,真是活的不耐烦了。”
赫连辰吹了一声口哨,天空随之响起清脆的鹰啸,铃声戛然而止,赫连辰对着虚空冷声道:“不计一切代价找到铃声的源头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赫连辰将自己的外袍披到花姚身上,不过是转身倒了杯茶的功夫,花姚就蜷缩在角落里,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。
“花姚,你身上怎么这么凉?”
花姚听不见赫连辰说话,嘴里一直小声重复着几句话,赫连辰凑近才能勉强听清。
“别打了……”
“我知道错了……”
“花姚,看清楚孤是谁。”
“孤只会对你好,不会伤害你。”
花姚抬起头,脸色惨白的像鬼一样,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痛苦、绝望、悲愤…各种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,压的他喘不过气来。
如同快要死亡一般,难以呼吸……
赫连辰帮他捋顺后背,“花姚,呼吸。”
“花姚,连呼吸都不会吗?”
“花姚。”
赫连辰对准花姚的嘴唇贴了上去,将空气一点一点度给他,耐心的引导他呼吸。
花姚终于从梦魇中清醒过来,竖蛇瞳里一片清明,他垂下眼眸,目光落到与赫连辰贴紧的唇上。
等他忍不住去按赫连辰的脑袋,一只手搭上赫连辰的腰时,被一把推开。
“醒了?”
“什么醒了?嘶,脑袋好疼,赫连辰,发生什么事了?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又在装疯卖傻。
入魇了,又不是失忆了。
“你梦游到此处,刚才醒来。夜深了,早些休息吧。”
赫连辰没拆穿花姚的谎言,将倒好的茶递给花姚,自己又坐回到书桌前。
隔着一层屏风,花姚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,他忍不住轻唤一声:“赫连辰……”
“何事?”
“你能不能,离我近些。”
屏风那头没有回应,小片刻后,赫连辰拿着一本书走过来,花姚往里挪了挪,给赫连辰留出足够的位置。
赫连辰靠在床头,低头翻阅手里的兵书,花姚又往赫连辰身边凑了凑,如愿以偿嗅到熟悉的龙涎香,令人心安。
“睡吧,孤守着你。”
……
“花姚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,连刺杀赫连辰这种小事都做不好。”
花苍峮靠在床头,壮硕的胸膛因为愤怒一起一伏,硬实隆起的肌肉像是石头一样,每一寸都彰显着爆发性的力量。
他身后立着个白衣青年,容貌清秀,唇红齿白,眼底总是流露着似有若无的算计。
“我听说赫连辰为人杀伐果断,铁石心肠,哥哥刺杀失败,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。阿公,为了哥哥的安全考虑,我们要不要取消这次任务?”
花玖晖一边给花苍峮捏肩,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花苍峮的神情。
花苍峮笃定道:“赫连辰不会杀花姚,不仅如此,还会千百倍的对花姚好。这一点我非常确信,不然不会独派花姚一人过去。”
花玖晖试探着开口,“赫连辰纵横沙场多年,警惕性非寻常人可比,哥哥失手也是情理之中。可哥哥虽然内力全失,但毒术尚在,哥哥为何选了最不稳妥的法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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